【远尘】无为在歧路 (上)

J3背景,非网游文,老剧情,cp藏花


锦衣华冠的少爷打马自成都聚贤山庄过。两道夹山,狭隘崎岖、仅容一人一马通过的小路上,一名黑衣男子正背对着他屈膝蹲下,从坚硬的土壤上挖掘着不知名的草药。人不占道,药娄却恰恰挡在路中央。

通体黝黑的麟驹打了个响鼻,抬起高傲的马蹄兀自要朝前走时,马背上的人适时一勒缰绳,生生止住了它蛮横的步子。

前方的男子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,回过头来。

那人未曾束发,如瀑青丝顺从地散落在肩后身侧,因他动作频繁而变得微微有些凌乱;剑眉斜飞,隐于鬓发;双眸清亮,流如月华。

他的眉目极为端正,算不上狂放亦不至沦为平庸,于淡漠与多情之间恰到好处。再往下看,却只能瞧见露出的半截高挺的山根,以及横挡住脸庞的墨色面巾。

宁致远不知为何悄悄瞪大眼,想看出些别的什么来,双眼却忽觉刺痛。他忍不住"咦"了一声,以为自己被风沙迷了眼睛,一只手仍然勒着马缰,又空出另一只手在眼皮周围揉了揉。

黑衣男子见此,眉头猛地皱起,收起药娄后直起身来,朝马上的人走去:"此处是下风口,余毒尚未散尽,阁下既从此路过则当早做准备。"

独自一人远行,宁致远尚是生平第一遭,起居上多有纰漏,塞塞钱也就过去了;然而行路前总不记得打听清状况,这个亏却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。

"余毒?什么毒?"他用力眨了眨眼睛,眼眶里又热又胀,愈演愈烈,让他觉得难受极了。

那黑衣男子看宁致远双眼渐渐红肿起来,无奈的摇了摇头,道:"悲酥清风。"话音刚落地,一只憨态可掬的机甲人从不远处连蹦带跳跑了过来。机甲人顶端呈开口状,里头装着不少书籍墨宝、瓶瓶罐罐。宁致远眯眼盯着那机甲人看了又看,心里暗暗把它当做是哪家的香炉成了精。

男子躬身在那开口里翻找,耐心为他解释,"悲酥清风乃是取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炼制而成,无色无臭,封存于瓷瓶之内。若拔开瓶塞,则毒水化雾,散入风中,趁人不设防时吞噬其内力。天一教贼人将此毒水置于广都镇上风口的鼎炉之中,以此暗害各路侠士与各派掌门;幸而裴师兄已借此地生长的蛇脊草研制出解药....."

他停下话语,手里已攥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。

"解药亦能化汽,阁下闻过便好。"

将瓶塞打开来时,那人毫不掩饰的抿唇屏息,宁致远却不疑有他,乖乖的接过瓷瓶来,放在鼻子底下仔细闻了几遍。毒药霸道,解药却更胜一筹;不过几息功夫,那肿胀的感觉便慢慢散去,连带着先前萎靡的精神也重新振奋起来。

宁致远手里还捏着那瓷瓶,连连赞叹,欣喜与佩服一同浮现在脸上。那人见他神色如常,不免惊疑,再三思量后斟酌着问道:"阁下....不觉难闻么?"

难闻?宁致远这才注意到面前那人抿成一线的薄唇,思绪一转,恍然大悟道:"原来这解药还有这般不足吗?"接着又满不在乎地一笑,抬手在马脖子上轻拍了一下,"这样我反倒占了便宜了---我从小就闻不见什么的。"

"可问诊过?"

宁致远又笑道:"这不正要至长安寻盛神医么,往白龙口去呢。"

那人一哂,"实在不算是条好路。"自成都往长安,当依次取道白龙口、瞿塘峡、巴陵县、洛道、洛阳、枫华谷;尤其洛道一带尸人之祸尚未清除,走这么一条道,恐有性命之虞,至于费时费力倒都是其次了。

宁致远于是又俯身下来,趴在马背上耍无赖:"或许先生肯赏脸一道?听先生称那位'活人不医'作师兄,想必也是万花谷门人?大不了,死马当作活马医。即便是治不了,结个伴不也挺好,先生若是回万花谷,也得路过长安不是。"

哪有将自己比作死马的?男子不禁动容,接着摇摇头道,"师从万花不假,然,不在杏林一脉。"换言之,于医理一道,晓而不精。

琴棋书画医工茶,万花七艺绝天下。万花谷多迁客骚人、能者异士,非医术一家独大,宁致远转念想想,将面前这人当做医者的确是有些先入为主。

"你就当我是匹死马吧!"他哭丧着脸,说着,还用两腿用力一夹马腹两侧,惹得麟驹不满地哼哼了两声。

那人掂着手中那支判官笔,不置可否,细想半响后终于开口道:"游荡在洛道与枫华谷一带的毒人、尸人,我需要在它们身上采集些样本回去,这本是此次出谷最重要的一桩事,只是实在有些棘手....."

宁致远朗笑道:"我替先生开路!"

这便敲定了。那人感激的一笑,点了点头,道:"在下安逸尘。"

宁致远暗暗记住了,也向他通了名姓。

"非淡泊无以明志,非宁静无以致远。好愿景。"安逸尘点头称赞,又诧异道:"在下见识短浅,过去从来以为藏剑山庄的弟子人人都冠叶姓。"

宁致远一瞪眼,看那神情,分明是想问"你又如何知道我是藏剑门人?!"安逸尘无奈的叹了口气。看他背上那两口宝剑,一柄锋芒毕露,一柄大巧不工,俱是精美无匹。放眼中原各大门派,除藏剑山庄,着实无二。再说宁致远这财力外露不知收敛的模样....妹妹前段时间在外游历归来是怎么形容藏剑弟子的来着?

安逸尘想了几息,终于想起来了:人傻钱多。

"这不也有我这样的.....不肖门生嘛。"宁致远挠挠头,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;安逸尘虽不知前因,但看他这副神情也不好细问。

两人交谈间,麟驹低下头来在路中央的药筐边上嗅了嗅,接着把头埋进去,在里头拱着草药玩。拱了两下又嫌无趣,用鼻尖去追安逸尘宽大飘逸的袖子。安逸尘稍稍朝后退了一步,并不离开太远,麟驹于是跟着他朝前走,这下宁致远也跟着被驮着向前了。

这样一人一马追逐逗乐的场景对宁致远来说很有几分似曾相识,他定定看了安逸尘半响,在对方终于忍不住向自己投来询问眼光时,没头没脑的开口了,"先生,我们过去是否见过?"

麟驹凑上前来,安逸尘连忙捋了一把头发,以免被这马儿勾进嘴里去咀嚼,漠然道:"我尚是头一遭出万花谷。"

宁致远咧了咧嘴,他一笑便亮出一排比月亮还要更洁白的牙齿,眼睛弯起来,闪着狡黠又天真的光芒。他道:"我却是第二回出山庄了。"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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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这样,我在天台上站了很多天了,我超难过

所以我要挖新坑,让大家一起难过

回到周更频率,不过更的是哪一篇就很难说,优先守法公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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