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苏越】思归

没记错的话TV是没有尾巴尖尖这个梗的。虽然很萌,但是为了不前后矛盾所以...

(三十)

得而复失,最是煎熬。天意始终待他不仁。

"是我错,"百里屠苏跪在祭坛上,手掌盖住脸庞,只剩满眼绝望,"都是我的错。"他不该的,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睡过去?娘亲好不容易死而复生,若不是他疏忽,何以至此?!

长久追寻的尽成虚空,此中悲愤与伤怀旁人根本无从体会。

陵越见他自责至此,亦觉心疼难忍,"屠苏..."

襄铃看屠苏哥哥那么伤心,也是鼻子泛酸,两只粉拳揉了揉眼,嘤嘤的哭起来。

红玉却上前两步,走到屠苏身后,神色肃穆:"屠苏,我知道你一定非常难过,但是现在你要收敛心神听我说。令堂恐怕...并没有真正活过来,而刚刚散去的也并非令堂。"

风晴雪喏喏不解,"红玉姐?"

"什么...意思?"百里屠苏将双手从面前移开。

"世间有奇异虫豸曰'焦冥',生于海外,岁及万年,聚合时形似草木,人不可轻辨。若以特殊之法入药,豸身不毁,反能食人尸骨,再聚为形,感应人心。"

方兰生听得一愣一愣,跟着重复道:"虫豸?食人尸骨?那她,不是木头脸的娘?"他反应有些慢,没觉出自己说了多伤人心的话,倒是陵越动作飞快的在他手背打了下,叫他收声。

红玉点点头,继续道,"古有所谓异能之士,为攀附权贵,便以此法蒙蔽帝王,称可逆天道,活死人。屠苏,你眼前这些并非令堂魂散,不过是焦冥之形,白日散开,夜晚重聚。焦冥寿岁漫长,寻常水火不侵,唯蕴含灵力之火方可烧灭。"

"这,怎么可能..."连方兰生也终于说不出话来。

"只怪年月久远,我记忆中印象早已模糊不堪,若是能早些想起---"

"不要说了!"一直跪在地上那人忽然爆发出一声低吼,旋即站起身来,"什么都不要说了。"

红玉知此等变故常人难以接受,仍是轻声续道:"不忍令你伤心,却也不忍你自责太甚。若是不信焦冥一说,可待夜晚一观。"

众人均是入睡不多时便被惊醒,如今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先行离去歇息,皆候在祭坛台阶之下,等待夜晚来临,当真默契无比。


村庄许久无人居住,没有人气;入夜四下漆黑,虫声呿呿,更显空旷寂寥。

百里屠苏瘫坐在祭坛之上,他已经坐了许久,一贯挺直的背也坍塌下去。余光所见,是那点点荧光由四面八方汇聚而来,最终塑成人身。

"真的,"襄铃瘪着嘴,小声说道,"到晚上真的又变回屠苏哥哥娘亲的模样了。"

风晴雪心中亦是像团乱麻,"为什么会这样?从山洞里出来的时候,苏苏那么开心,现在该有多难过啊..."

似是要感召她所说,厚重的云翳之下忽然滴下浑圆的雨点,落进土壤,沉闷的空气里荡出凉意。


两日转瞬即过。几人眼看着那大巫祝数次随日光化作焦冥,又在日落之后重新聚成人形。周而复始。

上头百里屠苏坐了多久,下头陵越便站了多久。晴雪担心屠苏煞气发作,也是不敢松懈、一同守在底下。

青丝沾露不及理。

"木头脸现在这个样子,不是等会儿又要砍我哥吧?"方兰生在后头站着,手里拿了两个馒头;他虽然没亲眼见过木头脸煞气发作逮谁砍谁的场景,可还是听说了两次他的"壮举",有些按不住。

没人分得出心去想他说的哥哥是谁。

"....可是,"风晴雪看来有些困惑,仔细瞧了好几遍才敢确信,"可是苏苏煞气没有发作呀。"

一场雨淅淅沥沥,断断续续下了许多时候,这会儿还未停歇。

方兰生终于是看不下去,蒸好的馒头一个塞到晴雪手里,一个塞到陵越手里,随即叉着腰道:"我,我去找少恭,他一定有办法救回来的。"

襄铃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些什么,也跟着叫道:"襄铃也要一起去!"

"人死复生本就是逆天而为,又怎么再救回来?何况此药乃少恭亲手炼制,他在事前...."红玉欲言又止,方兰生显然领会出她话中深意,却固执的要去反驳。

他始终是太过相信。

"你想说什么?少恭肯定也不清楚这些,他只是按书上的方法炼药!"

方兰生脸上表情并不好看,他说完这些,拉紧了身上的书袋便往来时的入口处跑;襄铃跟在他后面,看来是要与他一起去寻欧阳少恭问个明白。

红玉见他如此,无奈的摇摇头。

尹千觞咳了声,突然开口:"我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,讲来讲去也没啥用。恩公这是眼瞅着竹篮打水一场空,心里能好受吗?让他先静一静得了。"他平日里话也不算少,这几天却还是头次说话。

红玉也做此想,"只好暂且如此,我们莫要再去打搅屠苏。"

晴雪尚且担心,她手心攥着裙边,皱紧眉头看着还在不远处一站一坐的两人,"可是,苏苏他...还有大师兄..."她仍然有些后怕,虽说现在苏苏没有煞气发作,可要是之后控制不住,又该如何?

"哎呦晴雪妹子,"尹千觞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把重剑扛在两肩之上,"这要真出了事,那恩公的师兄在,肯定比咱们在能派上用场啊!"他说着,甚至还暗示性十足的挑了两下眉毛。红玉蔑他一眼,拉着还没觉出尹千觞戏谑神色的风晴雪一路掉头回去。


不知多久过去,祭坛上那人终于有了动作。

百里少侠缓缓站起身来,迟疑的拉了拉韩休宁的衣袖。他好像说了什么,身形被雨帘遮掩住些许,陵越看不分明;然而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坍陷去了一块,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要一并失去。

一团火在雨中升起。

寻常的火如何能燃在雨中?

那当然不会是寻常的火,陵越何其聪明:那是红玉所言唯一可将焦冥烧灭的蕴含灵力之火。

他站在祭坛下,看着那团火攀上韩休宁的衣角,绕上她的发丝,然后一点一点将她整个身体蚕食殆尽。明明隔开那么远,陵越的眼睛却也被火光灼得生疼。

时间过得很快,雨势刚刚小下去又陡然增大。

百里屠苏迈开步子往下走,一步一步沉重而艰难;他的双眼已经熬得通红,眉间朱砂若隐若现,周身却不见黑气渗出。

几层台阶,小小一段路,不知他走了多久。

他终于走到平坦的土地上,走到陵越身前。他看起来疲惫极了,便是先前十几日过去,也没有这样憔悴;他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,只得缓慢的抬起手,为师兄理顺被雨打乱的头发、展开皱起的衣裳。

他站立半响,最终两臂伸展开来,将人揽进怀抱,把自己的头轻轻埋在那能承载一切的肩膀上。

陵越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、能说些什么,只好不停抚摸着他后颈,然后在人稍稍转过头来的间隙里将自己贴过去,挨上那两片唇瓣。

那人的嘴唇已经被寒风吹得坚硬,像被磨钝的岩壁。陵越吻着吻着,只觉得有温热的液体和着冷雨一并落在自己脸上。

"师兄..."得了些润泽,百里屠苏终于能够开口讲话,只是嗓音喑哑,听起来难受得要命,"雨大,你进屋去。"

陵越摇摇头,又点点头,"一起。"

"我们一起,"他说,"屠苏,我与你一起。"

他把一句话说了三遍,像是不能再郑重的承诺;他一双澄澈的眼被雨水浸得更湿润,其中千种相思,万般柔情。

百里屠苏只觉自己要溺死在这种相思与柔情里。他方才在想些什么?在想自己前两次煞气难抑、错伤师兄;在想龙女绮罗说的"心境莫要大喜大悲、大起大落"。丧母之痛已经难耐,无论如何不能再伤到心上人。

原来不止方兰生牵挂,他也一样忌惮。

"好,"他终于接道,"我与师兄一起。"


即便去了青玉坛,自然也是见不到欧阳少恭的。他先前便说了要闭关炼药,兰生襄铃二人在丹炉房外说到喉咙都快冒烟,也始终没见大门打开,最后还是被一旁的弟子给带了下去。

两个人都不免灰心。

使了腾翔之术回到乌蒙灵谷外,两人仍然勾着头往地上看。

"屠苏哥哥好可怜,"襄铃嘟囔了句,"要是襄铃有一天找到了娘亲,娘亲又忽然不见了,我一定会比找不到还要难过好多好多。"

是了,明明已经近在咫尺、唾手可得,终于还是失去。若是全无希望,反倒不必太过痛苦。

她突然萌生出强烈的思念,思念紫榕林里的小小生灵,还有她和蔼可亲的榕爷爷。

"襄铃,你不要太难过了,"方兰生挠挠后脑勺,想些话去安慰她,"你以前说希望姜大夫就是你娘亲时,我还在想,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?可后来我发现陵越大哥竟然真的就是我哥哥,我才知道这世上多得是这么巧的事;所以,襄铃你也一定可以找到你娘亲的,而且以后一定也会开开心心,不会、不会找到了,就又失去的...."

"真的?"小狐狸亮闪闪的瞳孔漂亮极了,她头一回觉得呆瓜也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,"原来呆瓜也有不那么呆的时候?"

方兰生连忙挺起他的背,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,"那是!我可从来都不呆的!"

两人缠着闹了会儿,襄铃一路又问他跟屠苏哥哥的师兄到底怎么回事;一人一句说一路走一路,慢悠悠的进了村子。

到他俩终于回到住处时,百里屠苏已经在陵越监督下补了几餐饭,恢复了些精神,正收拾着房里的旧东西。

起死回生虽是妄言,然他已经尽力而为,不必再有执着。

"屠苏哥哥..."襄铃揪着自己的小辫,心里盘算着怎么跟他说要更好些,"襄铃好担心你,你先前不吃不喝那么久,现在终于回来了,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。"

百里屠苏收起手里的东西。晴雪方才也来过,为了让他开心些,送了他小时候一起捏过的泥人,能有这样一群牵挂自己的朋友,他还如何能自怨自艾。

"让你们担心,实在过意不去。"他说得无比诚恳,"先前你提起自己也住在南疆,如今回来一趟却一直耗在此处,是我考虑不周。现下我的心愿已经了结,襄铃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,或有故人探望?今日便陪你一同。"

襄铃"嘻"了一声,高兴得一拍掌,"真的可以吗?屠苏哥哥都会陪襄铃去?"

"自然。"

方兰生小声嚷嚷着自己也会陪襄铃的,为什么只问木头脸一个。

"屠苏哥哥真好!可是,虽然很想两个人去,但兰生他们也是襄铃的好朋友啊...我也想让他们见一见榕爷爷。"襄铃有些犹豫。方兰生是听傻了,襄铃还是头回不叫他呆瓜或是矮冬瓜。

"那就找大家一起,若是愿意,同去便是。"屠苏应道。

襄铃闻言开心得不得了,立马就跑去喊上其他人。方兰生还傻乎乎的咧着嘴,耳朵旁边无限回放襄铃喊他那句"兰生"。

百里屠苏回头去看陵越。未等他开口,陵越便紧了紧握着他的手,"师兄当然与你同去。"

兰生看着这两人眉目传情的,疑惑得很,不知道他们关系怎么就变那么好了,明明先前还....哎,不管了!还是去襄铃的故乡要紧!

他一想到要去见襄铃的爷爷,兴奋得简直要蹦着走。然而他始终还是顾忌着木头脸的感受,不好把开心表现得太明显,强按着激动慢吞吞的走回房间去收拾衣物。


几个人雷厉风行就上了路。紫榕林就在南疆西南面,跟乌蒙灵谷挨得不远,不多久就抵达。只是路上方兰生一直念叨着没能备上些礼物,把众人的耳朵都给唠出了茧子。

"榕爷爷脾气最好了,不要你送他东西的!"

红玉倒是把他那点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,也只掩唇笑笑,并不点破。

紫榕林名副其实,枝叶遮天蔽日,树木郁郁葱葱。树林里最中心那棵大大的榕树年岁已久,化出树灵,便是襄铃口中的榕爷爷。

风晴雪将镰刀收到一边,对着中央那株巨大的榕树伸展开手臂来,像只欢欣的小雀,"这棵树可真大啊!"

"榕爷爷!"襄铃欢呼一声,扑到榕树跟前去。

那榕树枝干生有人面,形貌与普通老人无异,只更添了几分慈祥。它是真将襄铃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爱,老远感应到气息便知是小狐狸回来,与随行几人寒暄几句就问起襄铃这些时日过得如何。

襄铃掰着手指头将他们的经历一件一件数给榕爷爷听,听得树灵不住感叹小襄铃也有长大的一天。

自榕树树灵口中,众人得知许多旧事。原来襄铃便是屠苏幼时曾在红叶湖救下的那只狐狸,为了报恩才一直要待在他身边;又得闻原来襄铃的父亲乃是海外青丘之国的九尾天狐,却与凡人女子相爱的感人故事。

原本林中其乐融融,气氛和洽非常,却见藤萝之后,忽地传来自林外响起的怒喝:

"百里屠苏你这天墉城逆徒!还不快滚出来!"

陵越听闻其声,眉头霎时蹙起,"是陵端。"

陵端素来心胸狭窄,上回铁柱观一事后偃旗息鼓了些许时候,这些时间陵越不在天墉城,倒是又让他找到机会溜下山来找茬。今日寻到紫榕林外,恐不易与。

"又是天墉城的人?上回江都城外那个?"方兰生啐道,"这帮人还真是阴魂不散。"

几人虽不想理会,那声音却是不依不饶,"百里屠苏,你难道是怕了?这样的懦夫也配做执剑长老之徒!"

屠苏摇摇头对众人道,"你们勿动,我一人出去,看他有何打算。"他有所顾忌,怕师兄又会同上次那般难做,想想还是一人应对的好。

"且慢!"红玉叫住准备一人离去的屠苏,"陵端此行应是有备而来。头回江都一战,他便持有千光残方剑,这次不知又有何法宝,你单身前往岂非不妥?"

"是啊恩公,"尹千觞也在一边讲话,"那什么端一听就不像善茬,最多不就打架吗?谁怕?都出去就是!"他说完,装酒的竹筒挂在腰际一甩一甩,大步就朝外面走。

陵越在后面握住百里屠苏的手,也道,"无妨,一起便是。"

少侠思忖片刻,终是答应下来。

然而他才堪堪迈出一步,便又听陵端在外头叫嚣,"百里屠苏,既然你这么喜欢藏头缩尾,可休怪我们不客气!"声音停下去两息又再度响起,似是在吩咐旁人,"一把火把这林子都烧干净了!我看他还往哪躲!"

他话音落下不久,竟真有阵阵青烟在紫榕林外升起,一时间飞鸟四散,好不慌张。

"着火了!"襄铃急得跳脚。

方兰生心地善良,眼见生灵即将涂炭,恨得是咬牙切齿,"这可是树林!烧下去还得了?那个什么端也太狠毒了!得想个什么法子把火灭了才行。"

百里屠苏皱起眉头看了几眼那火势,开口说道,"出去。"

陵越亦是点头认可,"此为离火之阵,寻常之法不能令其熄灭,只得去紫榕林外让陵端罢手。"

"那我们快去找他!烧得久了这里就全毁了!"晴雪眼见那火势越烧越旺,也一样焦急。几人于是又照着来时的路往林外跑去。

火势已经蔓延到树林之内,一行人要避开燃起的枝蔓,又多耗费了一些时间;到得陵端几人身前之时,已是气息不稳。

"瞧瞧这是谁?一位是咱们的大师兄,这另一位,看着像执剑长老的高徒百里屠苏啊?不过依我看,是只缩头乌龟还差不多!"陵端一脸不屑,竟是连陵越都不怕,毫无顾忌的出言挑衅。

屠苏不愿与他争辩,一挥手怒道,"陵端,我已出来,还不将火灭去!"

"呵!"陵端一手直直往百里屠苏脸上指去,"可笑!凭你也配指使我?别说没给过你机会,之前分明是自己躲躲藏藏不肯出来,怨得了别人?"

方兰生毫不示弱,又骂回去,"你才鬼鬼祟祟,使些见不得人的伎俩!放火烧山还有理不成?"

百里屠苏一臂拦在方兰生跟前,"陵端,你若奉命下山捉拿,只管冲我一人来,不必牵连其他。"

"掌教真人若知你放火、累及无辜,又将做何处置?"陵越在后头试图动之以理,"陵端,还不速速将火灭去?!"

陵端声望到底不如陵越,此言一出,身后弟子纷纷萌生退意。

他冷笑两声,非但不见好就收,反而不知死活继续嘲道:"大师兄,平日里你偏袒这个怪物也就罢了,今日,却是由不得你!"

百里屠苏闻言,眉间沟壑更深,强压怒气问道:"究竟如何,你才肯将火灭去?"

"容易,与我比上一场,让我看看陵越大师兄讳莫如深的师弟到底有什么天大本事!"他边说着,边拿鼻孔朝着少侠出气,"在天墉城里连跟同门比剑都不敢,不过是个废物怪物,却挂着执剑长老徒儿的名头!"

襄铃气得不行,这胖子瞎讲什么!屠苏哥哥才不是他说的这样!

晴雪也恼,叫他不要诋毁苏苏,却不起作用。

陵端平素在天墉城里道貌岸然,这会儿下了山无人管束原形毕露,竟是觉得自己颇为有理:"你们几个算什么东西?跟个怪物混在一起,竟还胆敢议说天墉城?"

百里屠苏缓缓拔出焚寂剑来,指在陵端身前,"闲话休提。陵端,你要战便来战,莫要忘记自己承诺之事!"

"好!好得很!"陵端拔出佩剑,并不将他放在眼里,"且看我如何教训你这废物!"说罢,带领后头弟子摆出剑阵应对。

只他话说得太满,又实在太过低估对手实力,十几个回合之后便彻底败下阵来。百里屠苏到底念着那微薄的师兄弟情谊,并未下狠手,不过点到即止。

谁知陵端无耻至极,落败后依旧不肯允诺,仍旧不死心地大放厥词。

"百里屠苏,你做梦去吧!我陵端为何要听命于你?就凭你莫名得了执剑长老赏识便收入门下,还是凭你有个处处偏袒的好师兄?!真不知他俩是如何鬼迷心窍!"他分明是嫉妒,口不择言,一句话同时辱及三人。

"住口!"百里少侠终于忍无可忍,"胆敢侮辱师尊师兄!"

陵端却不以为然,继续搬弄是非,"你当年使妖法打伤大师兄,还害得自己师尊常年闭关,如今又与妖物混迹一处,早该被逐出门墙才是,竟然还有脸面说别人对你师门不敬!?"

他喋喋不休之间,那火势得不到控制,已经越烧越盛,要朝最中央那处燃去。

"陵端,休要欺人太甚!"陵越喝道,"私人恩怨便私下了结,何苦牵连其他!快将离火之阵撤去!"

他这副愤怒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叫陵端受用得不行,"大师兄,你那师弟既然如此有本事,自己灭火便是。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神通广大,连我师傅戒律长老的阵法也能破解。若不然跪下来求我也成,"陵端装模作样的一甩刘海,"念在同门一场,总不至太过绝情。"

百里屠苏静默片刻,再抬起头来时眼中竟如含血一般红得触目惊心。

他对着已经被吓得瘫软下去的陵端讷讷说道,"陵端,是你逼我。"话毕,焚寂离手,直取陵端面门。

剑尖将将要抵上陵端双眼之间,却又突然被一道蓝光格挡开来,焚寂被那剑气激荡开,钉入一旁土中。几人均是一愣。

却见巨大剑阵从天而降,清光笼罩在熊熊烈火之上,旋即甘霖降落,将那火焰涤荡干净。

陵越怔愣后回神,与红玉、屠苏一道转身,恰见一白发剑仙自低空缓慢降下,落在地面。仙人广袖一摆,一名通身皮肤呈现古铜色泽的高大壮汉凭空出现,单膝跪在他身前,双手奉上一把古剑。

红玉朝他行进两步,矮下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,"红玉见过主人。"

苏越二人方从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,登时跪地,一同失声喊道:"师尊!"

-TBC-

下章熟人夫妇上线,嗯...你们懂的[doge脸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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