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 OCD >  （七）

到警局时陵越叫了屠苏先上去，自己则负责去走那遍程序。其实也没用掉太多时间，意外的是他就晚到那么一会儿，回来看见的就是乱作一团的几人，以及被围在中间放声大哭的女孩。

晴雪小孩儿缘最好，这时候却刚好不在，剩下方兰生急得头上冒青烟。

"别哭了别哭了，我带你去少恭哥哥的休息室玩他的手办好不好？"

陵端站在旁边冷不丁来了句"要是把少恭的手办玩坏了，你当心自己也被他做成手办"，吓得本来就手足无措的方兰生又是一个激灵，矛盾点瞬间转移。

"你是不是想吵架？！"

相比较下，芙蕖就比较闲了。她跟屠苏一起站在外围，手里拿了袋薯片吃得津津有味，一转头见陵越上来了还顺手喂给他一片。

陵越皱着眉头把那一小片咬碎咽下："你不是要减肥？"

"学长，我现在可是连工作都没得做，先让我放飞一下吧。"

她抱怨完转回去打算继续看戏，却正对上百里屠苏那实在不能用和善来形容的眼神。芙蕖愣了下，又从包装袋里抓了一片塞给屠苏："也给你一片。"

不，我并不是因为你不给我薯片吃而生气。然而他的脑内自白很明显没有传达给芙蕖，某种意义上她和晴雪真的很合得来。

"对了，这怎么还哭起来了？"打电话来的时候背景明明还那么安静。

芙蕖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巴两下，果断选择了卖队友，指了指身旁的屠苏道："屠苏弄哭的。"

百里屠苏转过身来，抬起一只手，动作僵硬的摸了摸自己下巴，"我弄哭的。"

陵越看向屠苏，倒没有责问的意思，只是单纯好奇他怎么在这么短时间里把沙沙给弄哭，"怎么回事？"

"哎呦喂---！"

他还没来得及问出个所以然来，那头方兰生总算把他给看见了，眼睛放着光跑过来，活像看到了救世菩萨，"我的天呐你可来了！陵越大哥！哥！你简直是我亲哥，你赶紧把她带走吧！"

沙沙跟在兰生背后，抽抽噎噎的，看来刚刚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；她身量比同龄人还显得小巧些，看着更是可怜。

"陵越哥哥....."她小声抽泣着张开手臂，几个字节被喊得软软糯糯的。陵越哪里不懂她是什么意思，顺着她蹲下身来，任女孩扑进他怀里，小嘴靠在他耳边讲悄悄话："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说话。"

"好。"他答。

沙沙被他抱在怀里往休息室里走，她的小脑袋就藏在陵越肩膀旁边，对着屠苏狡黠一笑，然后光明正大的、抱着陵越的脖子往他脸上亲了一口。

方兰生看着浑身冒黑气的木头脸，吓得瑟瑟发抖。

进到休息室后陵越就把她放在椅子上，径直走去接了杯热水。

"这里有奶茶，想喝什么口味的？"他背对着问，"草莓应该比较合你口味。"

"那就草莓。"吴沙沙靠在大型的抱枕上，小小的身子陷进去一半。她盯着陵越的一举一动，片刻后有些泄气："你怎么都不给我一张纸巾呀？"

陵越这才转过身来，他手里捧着热腾腾的奶茶，嘴角挂着不甚明显的笑意："因为装哭的小孩不需要纸巾。"

即便是被当面拆穿了，吴沙沙也没有露出一点点窘迫来，她只是一手摸着脸颊嘟囔了句："我不喜欢他。"

"屠苏也很好看，为什么不喜欢他？"

吴沙沙没好气的讲："他之前凶我！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。"

"好好好，我情人眼里出西施，"他倒也不否认，一手撑在椅臂上问："那能告诉我，你为什么来找我吗？"

"我喜欢你嘛，就想多看看你。"她把奶茶端过来，小心翼翼的吹了吹。

"那可真遗憾，我对小孩子可不是那种喜欢。"陵越回道，"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想要对我说，不是吗？"

沙沙抿了抿嘴唇，慢慢吸了口气："我可以帮你。"

"为什么？"陵越脸上看不出情绪。

"说了我喜欢你嘛~"她先是扯出一个甜蜜的笑，嘴角的弧度却在陵越无言的注视下控制不住的收回。

"而且...."她声音终于低下去，"我也很想我爸爸了...."

陵越站在她身前，看着她陷入沉默之中，鼻尖终于泛出含着真情的薄红。半响，他弯下身来，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。

"想不想吃点别的东西？"他问。

沙沙被芙蕖带下楼去买蛋糕，百里屠苏坐回到陵越身旁，安静得不像话，一张脸贫血了一般寡淡。

偏偏陵越正知道他是为什么摆脸色，这下更是啼笑皆非："屠苏，她才十岁。"

"可她就是喜欢你没错，再说了，我喜欢你的时候也还没多大。"他说着又想起更严重的事来，满脸不痛快的举起拳头控诉："她还亲你了！"

"你又不是没亲过。"陵越不以为然。

物证鉴定科那边已经开始通过DNA识别技术判断死者身份，不过即使挂了加急，报告也没那么快出来。

比那更先到来的是晴雪前去调查出来的结果。

"我查到他是因为什么被判刑的了！"晴雪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，挎包随手一扔，准确无误的掉在她的办公椅上。

陵越收起笑容，恢复正色："因为什么？"

"猥亵儿童。"晴雪也是难得的严肃，双手支在陵越桌上，"本来量刑不重，毕竟这条罪名在国内一直没能受到重视。但据说当时报案的那户人家权势很大，爱女心切有意报复，最后让他在监狱里蹲了整整十五年。"

"你们说的是谁？"百里屠苏不明所以，陵越拜托晴雪调查时他正在韩素那批搜查令，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又一号人物毫不知情。

晴雪于是灌了几口水，跟屠苏讲起这个"胡先生"来，陵越则摸着鼻子陷入沉思。

"吴小楠小时候已经很漂亮了，跟沙沙很像。"

沉默许久，他忽然开口说了这么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，屠苏却瞬间会意过来。

"师兄，你的意思是...."

陵越点了点头："有这个可能。如果真是这样，那就说得通了。"他站起身来，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晴雪的肩膀："谢谢，帮了大忙。"

接下来，就得跟"胡先生"见上一面了。

"他们谈恋爱的人是不是看上去都那么傻啊？"方兰生在后头偷看了半天，躲在电脑后面压低声音说，"太可怕了，我以后绝对不谈恋爱。"

陵端头都不想抬："放心吧你，你不谈就够傻了，谈了也没影响。"

方兰生正要怒而拍桌起，原先坐在一边的晴雪左脚一蹬，办公椅底下的小轮子咕噜噜一转就滑到两个人旁边来。她顺应气氛，跟着放低声音问："什么恋爱？谁谈恋爱了？"

"不是吧你？！"陵端起先还以为她在开玩笑，然而仔细一看，晴雪那分明就是真得不得了的困惑，哪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在。

陵端举双手作投降状："我输了。我本来以为方兰生已经够傻了，现在看来是你比较厉害。"

"就是，你怎么这么.....嗯？你说谁傻？！我哪傻了？陵端你是不是想吵架？！"

时间退回陵越上楼前几分钟。

吴沙沙正翘着腿坐在陵越的办公椅上。与面对陵越时不同，她在这群陌生人面前显得安静乖巧，只是坐在那里而没有动手乱翻乱看，以至于百里屠苏进来时原本是想忽视她的。

如果没有接收到她带有丝丝敌意的眼光的话。

"我以后是要嫁给陵越哥哥的，跟你打个招呼。"她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。

百里屠苏还以为他听错了，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并不是这样，因为沙沙明显控制着自己的声调，好使得整个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。他干脆直接走到她身边去，用他的冰山脸向下俯视："为什么？"

"因为我可爱，又聪明，"吴沙沙对他这张黑脸没有表现出半点害怕，语气反而是轻快而理所当然的，"他很喜欢小孩子，你连这个都不知道，真是不了解他。"

"呵。"他摇着头，反倒是笑了，随后靠近了认真说道："你要是真的了解他，就该知道他喜欢的是我。"

他尚嫌不够，又再补充了一句，"最喜欢我。"

-TBC-

还记得《思归》某一章底下的碎碎念吗？"如果再写苏越，一定带肇临玩。"

所以我现在还真没想好后面走临雪还是芙雪....端兰，朋友们，端兰吃吗？

顺带一说这个案子快结束了，没人想猜猜看芙蕖是做什么的吗[哭